45、先礼后兵县衙门
两位官员，一个是年约六旬的老朽，另一个则是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的精壮汉子。
都是穿着同样的青色官袍，只是款式有略微的不同，分出了品级。
六旬老朽坐在主位，一手挽袖，另一手捉着茶杯，眼神微眯，摇头晃脑间一股安然享受之神态，举手投足又有那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气质。
而相比之下，一旁的精壮汉子哪怕穿着官袍也不像官，身上所透出的都是武者之锋芒。
双手笼入袖中，靠着椅背闭目养神，一张方正的脸庞紧紧绷着，不怒而威。
当左禅三人被那個师爷领着，刚刚靠近，最先反应过来的也是这个精装汉子。
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，眼底的精芒渐渐收敛，看了一眼孙县令。
孙县令立刻会意点头，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，依旧自斟自饮。
直到左禅来到近前，冲两人双手合十行礼：“贫僧左禅，见过两位大人。”
趁着弯腰的刹那，左禅目光迅速在两人身上扫过，起身的时候眼皮又重新垂落，遮盖住眼底的神色。
“哟！左掌门到了？你这不得力的东西，怎么也不遣人与本官说上一声，本官好亲自出去相迎。”
孙县令这时才好像刚刚发现左禅一般，放下茶盏，先朝一旁师爷不轻不重地责怪了一句，这才转头满脸歉意的道：“手底下人不懂事，左掌门可莫要见怪。”
“孙大人太客气了，您乃一县之父母，怎么能屈尊去迎贫僧。”
看着这位从始至终连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的县太爷，左禅双手合十眼帘低垂，脸上挂着不变的恬淡笑意。
“左掌门说的什么话？什么屈尊不屈尊的，本官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，受朝廷委任管理安平县这一方事务，向左掌门这种对本县有大功之人，本官出去迎接也是理所当然的吗？”
孙县令的一番话，隐约间有图穷匕见之意。
有大功于安平县？哪来的功劳？我怎么不知道？
左禅心中一动，面上不动声色：“县令大人过奖，不过贫僧一向乐善好施，有江湖朋友送外号，安平县内及时雨，仁义忠孝左大郎。”
“不知道大人说的功劳是哪件？”
孙大人脸上的笑容都不由僵了一下，混迹官场这么久，见过多少不要脸的老油条，可这般不要脸的，还是第一次。
刚刚左禅要是来上一句，这是他应该做的，那么接下来就一切都好说了，可对方偏偏避而不答，反问起了自己。
麻烦了，看来这光头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。
“哈哈哈，这功劳自然是有的，哎呀，光顾着说话了，忘了请左掌门落座。”
孙县令一边说着，一边像是才想起来似的，伸手示意。
“快快请坐。”
“你弥了个佛！多谢孙大人”
左禅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，撩开僧袍施施然而坐。
孙县令也笑着点了点头，虽然感觉对方念的那声佛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但刚刚他的注意力并没在那上面，所以也没听清，只听见是什么弥佛，大概是阿弥陀佛吧，和尚们不是都这么念吗？
当然，他虽然没有听清，但一旁的县尉耳清目明，听了个清清楚楚，不由撇了一眼这个看起来有些老实巴交的和尚，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。
而这时的孙县令也终于重新备好了说辞，看了眼一旁的县尉，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，这才开口：“左掌门确实对本县有着数桩功劳。别的不说，就说那天狗帮，拐卖幼童致其伤残，逼迫其流落街头乞讨，如果不是左掌门你仗义出手惩奸除恶，怕是还要继续为祸本县不知多少年？”
“就为此一桩义举，本官以茶代酒敬左掌门一杯。”
说着孙县令便举起茶盏。
左禅也陪了一杯，放下茶杯后抿了抿唇：“好茶，入口丝滑唇齿留香，又有三分回味。”
孙县令微微挑眉：“左掌门也懂茶叶？”
“不懂，只是猜测而已，毕竟以县令您的身份哪里配喝普通的茶叶。”
左禅很老实的回答，话也是好话只是听起来好像有些别扭。
“不过县令大人刚刚所说的这番话，着实有些不妥，我这哪里配称得上是惩奸除恶，只不过是把这群恶徒赶出了安平县而已，如今怕是又不知道在哪处地方作威作福。”
“想一想那里的百姓，贫僧真是惭愧呀。”
左禅双手合十念着佛号，脸上满是悲悯。
这只狗县令还真是奸猾，要是刚刚自己承认，这时候怕是就要吃上人命官司了。
这只秃驴还真是狡猾，刚刚他只要应上一声，自己就能用人命官司拿捏他。
孙县令脸上笑容不变，手指捏着茶盏，眼珠迅速转动，琢磨着下一波攻势。
一来一回，两人几度交锋，打的是话语上的玄机，但其中凶险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。
不管是旁边的县尉，还是在远处等着的鲁一刀智真两人都根本没有听懂，甚至还觉得自家掌教师兄竟然能跟县令相谈甚欢，看来以后在安平县就更好混了。
又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，茶水都重新添了几壶，但不管是孙县令还是左禅，完全是不动如山，脸上的笑容都没什么变化。
“听说野狼帮的那个前三帮主与左掌门有些冲突，要我说这人就是该杀，淫人妻子，杀其丈夫，简直恶行滔天。”
“县令大人此番话可是当真，要早知道此人如此之恶，当时就不该放他离开。”
左禅不急不缓的回应。
“够了！”
一旁的县尉终于是按耐不住，你们两个在这里逼逼赖赖半天，老子听得耳朵都长茧了。
他那双犀利的眼睛，干脆直接地盯着左禅：“百花坊我要了，作为条件，从今往后你其他生意赚的钱我一分不取。”
“你要同意，就签下这份转让文契，若不同意……”
县尉大人没有继续说下去，只是那股子渗人的气势和滔天的压迫感已经扑面而来，左禅连呼吸都觉得困难。
“大师兄！”
智真毫不犹豫，立刻上前挡在了左禅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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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穿着同样的青色官袍，只是款式有略微的不同，分出了品级。
六旬老朽坐在主位，一手挽袖，另一手捉着茶杯，眼神微眯，摇头晃脑间一股安然享受之神态，举手投足又有那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气质。
而相比之下，一旁的精壮汉子哪怕穿着官袍也不像官，身上所透出的都是武者之锋芒。
双手笼入袖中，靠着椅背闭目养神，一张方正的脸庞紧紧绷着，不怒而威。
当左禅三人被那個师爷领着，刚刚靠近，最先反应过来的也是这个精装汉子。
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，眼底的精芒渐渐收敛，看了一眼孙县令。
孙县令立刻会意点头，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，依旧自斟自饮。
直到左禅来到近前，冲两人双手合十行礼：“贫僧左禅，见过两位大人。”
趁着弯腰的刹那，左禅目光迅速在两人身上扫过，起身的时候眼皮又重新垂落，遮盖住眼底的神色。
“哟！左掌门到了？你这不得力的东西，怎么也不遣人与本官说上一声，本官好亲自出去相迎。”
孙县令这时才好像刚刚发现左禅一般，放下茶盏，先朝一旁师爷不轻不重地责怪了一句，这才转头满脸歉意的道：“手底下人不懂事，左掌门可莫要见怪。”
“孙大人太客气了，您乃一县之父母，怎么能屈尊去迎贫僧。”
看着这位从始至终连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的县太爷，左禅双手合十眼帘低垂，脸上挂着不变的恬淡笑意。
“左掌门说的什么话？什么屈尊不屈尊的，本官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，受朝廷委任管理安平县这一方事务，向左掌门这种对本县有大功之人，本官出去迎接也是理所当然的吗？”
孙县令的一番话，隐约间有图穷匕见之意。
有大功于安平县？哪来的功劳？我怎么不知道？
左禅心中一动，面上不动声色：“县令大人过奖，不过贫僧一向乐善好施，有江湖朋友送外号，安平县内及时雨，仁义忠孝左大郎。”
“不知道大人说的功劳是哪件？”
孙大人脸上的笑容都不由僵了一下，混迹官场这么久，见过多少不要脸的老油条，可这般不要脸的，还是第一次。
刚刚左禅要是来上一句，这是他应该做的，那么接下来就一切都好说了，可对方偏偏避而不答，反问起了自己。
麻烦了，看来这光头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。
“哈哈哈，这功劳自然是有的，哎呀，光顾着说话了，忘了请左掌门落座。”
孙县令一边说着，一边像是才想起来似的，伸手示意。
“快快请坐。”
“你弥了个佛！多谢孙大人”
左禅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，撩开僧袍施施然而坐。
孙县令也笑着点了点头，虽然感觉对方念的那声佛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但刚刚他的注意力并没在那上面，所以也没听清，只听见是什么弥佛，大概是阿弥陀佛吧，和尚们不是都这么念吗？
当然，他虽然没有听清，但一旁的县尉耳清目明，听了个清清楚楚，不由撇了一眼这个看起来有些老实巴交的和尚，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。
而这时的孙县令也终于重新备好了说辞，看了眼一旁的县尉，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，这才开口：“左掌门确实对本县有着数桩功劳。别的不说，就说那天狗帮，拐卖幼童致其伤残，逼迫其流落街头乞讨，如果不是左掌门你仗义出手惩奸除恶，怕是还要继续为祸本县不知多少年？”
“就为此一桩义举，本官以茶代酒敬左掌门一杯。”
说着孙县令便举起茶盏。
左禅也陪了一杯，放下茶杯后抿了抿唇：“好茶，入口丝滑唇齿留香，又有三分回味。”
孙县令微微挑眉：“左掌门也懂茶叶？”
“不懂，只是猜测而已，毕竟以县令您的身份哪里配喝普通的茶叶。”
左禅很老实的回答，话也是好话只是听起来好像有些别扭。
“不过县令大人刚刚所说的这番话，着实有些不妥，我这哪里配称得上是惩奸除恶，只不过是把这群恶徒赶出了安平县而已，如今怕是又不知道在哪处地方作威作福。”
“想一想那里的百姓，贫僧真是惭愧呀。”
左禅双手合十念着佛号，脸上满是悲悯。
这只狗县令还真是奸猾，要是刚刚自己承认，这时候怕是就要吃上人命官司了。
这只秃驴还真是狡猾，刚刚他只要应上一声，自己就能用人命官司拿捏他。
孙县令脸上笑容不变，手指捏着茶盏，眼珠迅速转动，琢磨着下一波攻势。
一来一回，两人几度交锋，打的是话语上的玄机，但其中凶险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。
不管是旁边的县尉，还是在远处等着的鲁一刀智真两人都根本没有听懂，甚至还觉得自家掌教师兄竟然能跟县令相谈甚欢，看来以后在安平县就更好混了。
又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，茶水都重新添了几壶，但不管是孙县令还是左禅，完全是不动如山，脸上的笑容都没什么变化。
“听说野狼帮的那个前三帮主与左掌门有些冲突，要我说这人就是该杀，淫人妻子，杀其丈夫，简直恶行滔天。”
“县令大人此番话可是当真，要早知道此人如此之恶，当时就不该放他离开。”
左禅不急不缓的回应。
“够了！”
一旁的县尉终于是按耐不住，你们两个在这里逼逼赖赖半天，老子听得耳朵都长茧了。
他那双犀利的眼睛，干脆直接地盯着左禅：“百花坊我要了，作为条件，从今往后你其他生意赚的钱我一分不取。”
“你要同意，就签下这份转让文契，若不同意……”
县尉大人没有继续说下去，只是那股子渗人的气势和滔天的压迫感已经扑面而来，左禅连呼吸都觉得困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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